打破女性新闻事业桎梏的NPR先驱

今年是NPR成立的五十周年，作者Lisa Napoli出版了她的新书《苏珊、琳达、尼娜和科基：NPR创始母亲的非凡故事》。

这是本集体传记，它讲述了Susan、Linda、Nina、Cokie四位女性的童年和职业生涯故事，以及对公共广播新闻业的开拓性贡献。她们致力于报道美国新闻几十年，与性别歧视作斗争，用自己的声音定义了NPR。

本期「播客一下」编译整理了几篇文章，为大家讲述她们是如何为女性新闻从业者扫清事业障碍的。

60年代的性别歧视与70年代NPR的出现

从1971年NPR推出他们的第一个新闻节目“All Things Considered”起，女性就开始作为NPR美国和世界日常报道的主力，比男性更频繁地主持新闻、文化节目。现在我们点击NPR的节目，大部分听到的也都是女性的声音。

但这并非新闻界的一贯做法。纵览整个美国新闻广播史，女性声音在“非表演性”角色上的使用常受到敌视，甚至在20世纪20年代末到70年代，新闻广播行业曾对“女性以权威的形象发声”的行为下过禁令。

在那时，NPR使用女性的声音进行播报是个了不起的举动，这是对固有旧秩序的挑战，而这种挑战无法脱离当时美国的政治和社会背景来理解。在1964年《民权法案》颁布后的几年里，女性工作地位依旧很低，甚至常被完全排除在工作之外。这种风气在新闻行业尤甚，20世纪60年代的新闻行业充斥着男性沙文主义（认为男性必定优于女性的观念），NPR的几位女性创始人也未能幸免。

当时还是年轻记者的Nina曾写过一个关于女大学生购买避孕药的故事，她的男编辑皱着眉问道：“Nina，你是处女吗？我不能让你做这个。”这是Nina和她那一代的女记者所面临的普遍障碍，她们没有机会接触“硬”新闻，能在“女性版面”站稳脚跟就很幸运了。Susan在成为一名广播制作人之前，整个新闻编辑室的性别歧视也非常严重，工作人员的一致态度是：“让一个女人担任男人的监督职位是绝对不行的。”

Cokie同样曾被她那“前途无量”的男性上司告知：像她这样的女性，理所应当喜欢她们那看不到什么发展空间的秘书工作。幸运的是，就在女记者们因性别歧视起诉《新闻周刊》和《纽约时报》的20世纪70年代，一个名为NPR的新兴非营利组织在那时出现，为女性提供了一系列新的机会。

与“NPR是老牌新闻室，正沉稳追赶着闪耀的播客新星”的大众印象不同，NPR在成立初就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又颇为惊险的景象，没有人清楚究竟谁会来工作，或者是否有足够的故事将节目时间填满。

Napoli在记录NPR可爱而混乱的开端时写下了这么一个细节：“All Things Considered”的第一批工作人员坐在地板上讨论故事，因为他们没有家具。也正是这样仓促的情况，使NPR的用人策略不同于资源丰富的竞争对手：他们更渴望雇用敏锐、有创造力、在其他地方找不到工作的女性。

就这样，Napoli笔下四位拥有明星般职业生涯的女士登上了NPR的历史舞台。Susan Stamberg、Linda Wertheimer、Nina Totenberg和Cokie Roberts，她们既受益于NPR获得迅速发展，也反过来帮助NPR从 “全国最大的无证蒙台梭利学校”（蒙台梭利曾治疗过智障儿童，这是在暗讽NPR早期的混乱无序）转变为今天备受赞誉的新闻机构。

四位女性开拓者的故事

《苏珊、琳达、尼娜和科基：NPR创始母亲的非凡故事》一书中所记录的几位女性开拓者的故事，为女性们打破事业桎梏树立了榜样，为女性们在职业上的攀登提供了丰富的经验借鉴。

四位创始人中，有三位女性毕业于女子学院，但在女子学院读书并不是件十分愉快的事。Linda说她常常需要忍受老师“如何抓住适合的男人以确保自己未来”的喋喋不休；Cokie也在临近毕业时感到绝望，因为女子学院的非官方校训是“请在春天前戴上婚戒，否则你的学费打水漂啦”。

但这些聪明而有抱负的姑娘们没空理会他人对女性的压迫，Napoli书中隐藏的主线是“他人如何帮助姑娘们抬起目光，设想更为广阔的未来”。

例如Linda从她母亲那里学到，“有很多事情女孩子都可以去做，如果有人妨碍我，我应该让他们别挡我的路”。

20世纪70年代初，当格子间俱乐部仍不允许女性参加其年度晚宴时，Nina加入了抗议者队伍，向参加宴会的Thurgood Marshall大法官喊道：“耻辱！”。

Susan也幸运地得到了父母的支持。Susan的父亲为女儿提供了对他那代人而言无法想象的支持，保护女儿将注意力全部集中于学习之上。

Cokie几经尝试，幸运地成为了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自由撰稿人。后来他们回到华盛顿，Cokie失去了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工作，Steve为了帮Cokie找工作来到了NPR，将Cokie的简历递给了Nina。很快Cokie得到了在NPR工作的机会，并在Linda的鼓励下去了国会大厅报道政治新闻。

开拓者们的集合与她们的势不可挡

当四位女性越过重重阻碍在NPR相遇时，她们一拍即合形成了紧密的团队，占据了办公室的一角。一位男同事将这些女性和她们在办公室的角落命名为 “输卵管丛林”，这个绰号既有钦佩也带有嘲弄的意味。

然而，那些对“丛林”里的女士们嗤之以鼻的人无法使女士们生气。这些女性长期以来都缺乏盟友和真正的友谊，以至于她们毫不掩饰自己找到彼此与这份工作的喜悦。她们再也不用在老男人间穿梭，她们是坚定而自豪的女性领导者。

这是四位女士势不可挡的时代。

1972年，Susan成为第一位共同主持夜间全国新闻节目“All Things Considered”的女性。这档节目集新闻、分析、评论和采访于一体，后来成为美国收听率最高的节目之一。而Linda说服了参议院领导层让她现场直播关于归还巴拿马运河的参议院辩论，这次共计38天的辩论让巴拿马收回了对运河的完全的管辖权。这也是参议院史上第一次进行现场直播，Linda的在场让这“第一次”就出现了女性的身影。在法庭上，Nina爆出了越来越多的大新闻。

1971年，她报道了尼克松的秘密法官候选人名单，这些候选人因此都被美国律师协会拒绝，无人获得提名。在为《纽约时报》工作时，她写了一篇名为“国会十大蠢议员”的著名文章，让名列榜首的参议员William L. Scott专门召开记者招待会，否认自己是“最蠢的国会议员”。 同行的嫉妒如霉菌般蔓延，一直持续到她加入NPR后。1977年，Nina提交了与最高法院水门事件有关的“史无前例的重磅炸弹”，一个关于她与Potter Stewart大法官关系的不实传言开始在新闻编辑室悄悄流传。她不以为然，只是轻巧地说：“我有7个不同法院的消息来源来支持这篇报道，根本没有人向我泄漏此事。

如果我不去苦苦追寻，我无法得到这个故事。”至于Cokie，在Napoli笔下，20世纪90年代是“Cokie的十年”，她为NPR报道国会新闻，帮助NPR成为了“美国新闻和信息的主要来源之一”。后来她向电视进军，这使她名声大振。Readers of George杂志将她选为“最受欢迎的谈话人”，Spy杂志放出了一张她的影响力射程变迁图，并配以标题：Cokie Roberts，知名广播记者还是宇宙中心？在这所有的行动中，女士们坚强、团结，推动NPR节节攀升，也一步步打破了女性事业发展的天花板。自1972 年Susan成为第一位主持全国晚间新闻节目的女性后，越来越多的女性坐到了NPR主持人的位置上。

播客“Code Switch”的主播Shereen Marisol Meraji在节目里探讨拉丁裔的种族问题及身份认同：“All Things Considered”的联合主持人Kelly McEvers从女性视角出发报道中东问题；华裔美国人Ailsa Chang曾为NPR报道国会新闻，后来先后成为经济类播客“Planet Money”和“All Things Considered”的主持人。

后续的这一切都证明，NPR的女性开拓者们取得了完美的胜利，她们站在被她们推翻的路障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参考链接：https://current.org/2021/04/how-susan-linda-nina-and-cokie-became-nprs-founding-mothers/https://current.org/2017/03/threatening-and-threatened-voices-of-women-have-defined-public-radio/https://www.nytimes.com/2021/04/13/books/review/susan-linda-nina-cokie-lisa-napoli.htmlhttps://www.npr.org/sections/npr-extra/2017/03/08/519065287/read-these-inspiring-interviews-with-some-of-nprs-female-hosts

编译：日尧

编辑：陈丽玲